放置了超久很對不起大家也對不起自己,羽黑瞳這個代號的人生除了文字以外就沒有意義了,我卻讓這個意義消失這麼久……orz

 

 

 

  進入歌劇院時,路德維希察覺這裡跟他從前看過的情景完全兩樣。內部裝潢並無變化,改變的是氣氛與來往的眾人,記憶中華麗的色彩全都褪了色。他扶著羅德里希,幫助行動不便的他入座後,見他不住顫抖,便將外套脫下披到他肩上。羅德里希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向他,笑容穿越了陰影。

  然而當樂曲奏起時,一切都恢復了顏色:昏暗的歌劇院,疲倦的樂手,在寒冷空氣中挨著彼此站立仍然冷得發抖的觀眾,一切都變得容光煥發,彷彿重回帝國最繁盛的時候。路德維希的目光巡過劇院內一圈,停在身旁的羅德里希身上。他的身體略微前傾,專注看著舞台上每個歌手,伸手將披在肩上的軍裝大衣拉得更緊。

  即使身分特殊,在這種時期他能得到的待遇跟一般民眾差不了多少,就算他劇烈格嗽又發燒,歌劇院也無法提供他暖氣設備。但是當路德維希為公務造訪時,羅德里希竟然在捂著嘴一陣激烈咳嗽之後仰頭對他說:「真不巧,您特地前來,但是我等一下要去歌劇院。您不介意的話,也許我們可以在路上談?」

  這個人究竟在想什麼呢,他完全不明白。即使演出開始後路德維希的思緒依舊無法專心於舞台。得知他要去聽歌劇時的當下路德維希十分錯愕,無法明白在難以溫飽的情況下怎麼有心情看歌劇,而且還不只是羅德里希有這種閒情逸致,他進了歌劇院才發現觀眾之多。這個國家的人是怎麼了?但當他看到觀眾們與羅德里希的神情,又覺得並非完全無法理解。

  舞台上的女高音唱出絕望的曲調:「我為藝術而生,為愛而活……」路德維希轉過頭,在羅德里希專注的眼神中捕捉到熱切的光芒。

 

  推著羅德里希回到公寓的路上,半明半暗的路燈讓夜晚顯得更寒冷。他的大衣仍舊披在羅德里希肩上,城裡一片寂靜,輪椅軋過落葉的聲響清晰地傳到耳邊。推動輪椅並不費力。印象中羅德里希只比他矮一點,但此時坐在輪椅中的他看來那麼瘦小。

  「你的鋼琴呢?」在問出口之前路德維希一直很猶豫,但就他的觀察,羅德里希現在的房間不大,除了廚房與浴室外也不像有其他隔間。他想不出羅德里希能把心愛的鋼琴放在哪。

  「不清楚。上司說沒錢維護那些樂器,我想大概是……」羅德里希沒繼續說下去。他的回答太過輕描淡寫,反倒是聽到這句回答的路德維希心揪了一下。

  羅德里希聽他陷入沉默,回過頭來看見他的表情,反而用種安慰的口吻對他說:「上司有留把小提琴給我……我這樣也沒辦法踩踏板啊。」

  「……我很喜歡那架鋼琴的音色。」

  「我也很喜歡。」羅德里希瞇起眼笑了,不知道他是否跟路德維希一樣,想起幾十年前他在羅德里希的鼓勵下第一次觸碰琴鍵的那個午後。羅德里希收回視線,注視一旁因缺煤炭而未點上的燈柱。「您現在還彈琴嗎?」他問。

  「……沒有。」對於路德維希的回答,羅德里希只淡淡說了聲「這樣啊」。

 

  房裡跟外面一樣寒冷徹骨。羅德里希在路上就不住地咳,路德維希將房門關起,看著輪椅上的羅德里希捂著嘴不停咳嗽,有些想去探他額頭的溫度,卻又遲疑了。

  「還有煤嗎?」羅德里希點頭,指向暖爐邊。路德維希用所剩無幾的煤炭生火,不願去想明天他該去哪裡弄到煤炭。

  狹小的房間中終於有了暖意,背後傳來的咳嗽聲也漸漸止息。路德維希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水,轉頭見到羅德里希裹在他的大衣裡,因病略顯凹陷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浮現與處境相違的安然神色。路德維希看見他彷彿浸在那件外套的氣息中一般地蜷在大衣中,才意識到自己的衣物是如何包覆住他消瘦的身軀,突然滿臉通紅。

  「路德維希?」羅德里希發現他的異狀,疑惑地望向他。路德維希搖搖頭什麼也不敢說,將水杯遞過去。羅德里希向他道謝,把水含在口中再嚥下的模樣像是在思考。沒多久他做出結論:「啊,對了,您的外套。真抱歉。您要回去了?」

  羅德里希脫下對他來說過於寬大的大衣時,路德維希才從剛才的不知所措中被解放,卻又猶豫著是否該直接穿起。他暫時將外套披掛在手臂上,回答羅德里希的疑問:「對。本來預定事情談完就要回去,現在看來有點趕。我應該會找地方住一個晚上。」

  「抱歉打亂您的計畫。」羅德里希的紫色瞳孔中映著火焰與路德維希的倒影。被那雙眼望著,路德維希在不知不覺間依著從前的習慣,彎下腰親吻羅德里希的臉頰,羅德里希也很自然地在他的兩頰各吻一下。嘴唇碰觸到的肌膚並沒有想像中的燙。

 

  路德維希在樓梯間穿上大衣。也許是他的錯覺,厚實的布料上似乎有殘留的溫度。

  他仍然記得從前他還很年輕、比羅德里希矮一些的時候,吻頰禮對他來說無比自然,不知何時開始他不再於見面與告別時親吻羅德里希的臉頰。他對此感到彆扭,而且對羅德里希以外的人都沒有這份困擾。是什麼原因造成的,又意味著什麼,這些他都不明白。再怎麼思考也無法得到的答案讓他感到焦躁,有時候光是看著羅德里希他都會感到一種難言的鬱悶。

  羅德里希。他的狀況比想像中差,但也比想像中好。以路德維希的立場並不適合說他擔心羅德里希,他也跟其他國家沒有差別,利用這個國家的困境謀求利益,但羅德里希和這個國家在這情況下也沒有放棄音樂,他們的求生意志或許比他所想得更強烈。感到放心的同時他也感覺到,如同自己永遠無法理解這個國家,他大概也永遠無法理解羅德里希。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對羅德里希抱著什麼樣的想法。要說是像家人一樣,與他在哥哥、伊莉莎白、菲利等人身上感覺到的親暱卻有些不同;若說是感到棘手,跟他真正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的法蘭西斯相較之下,對羅德里希的感覺又有本質上的差異。

  走廊另一端是羅德里希的套房。他望向那方,想起那狹窄的房間,以及屋內為數不多的擺設。當那位過去的貴族裹在他的大衣中的身影浮現於腦海時,路德維希用力搖頭,試圖將那抹平靜的微笑驅逐。現在沒時間考慮別人的問題。他必須努力工作,償還罰款,還要想辦法把哥哥帶回來。哪有這種閒情為別人擔心。但推門即將走出狹小公寓時,路德維希回頭望向走廊另一端緊閉的門扉,心裡想著,明天離開前還是過來一趟吧。

 

 

 

  〈End

  オチないし、まったく萌えないし、すみません……

  不知道是否表達出了我想寫的貴族。以前跟揆聊天時才想到這些人應該比我所想得更堅強,畢竟他們是基石,不能也不會輕易崩潰吧。雖然一戰後有段時間貴族真的很慘……

  參考資料是茨威格的書,主要是戰後的情形以及歌劇院的部分。兩人看的歌劇是《托斯卡》(Tosca),女高音唱的那首是Vissi d'arte, vissi d'amore(為了藝術為了愛)

2010/3/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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