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五看了電影《陷索》後突然想寫米白(不過跟電影幾乎可說是無關,究竟為什麼會想到米白呢真怪)。我知道該認真寫灣中心本啦,計畫中下週就要開始宣傳跟開放預訂,我還分心來寫米白真是不知死活^q^ 得把這兩天荒廢的進度趕回來才行。

  這篇是架空設定,時空是在1920-1930s的魔都租界,那段時間伊凡家因為1917的革命一夕之間風雲變色,造就許多流亡各國的伊凡家人。詳情請見維基。這個稱呼雖然跟娜塔的簡稱相同,但所指對象並不相同,我一開始也是誤解了才會產生這個構想,搞清楚後卻又割捨不下,還是斗膽寫了。阿爾是記者,娜塔為了維生墮入風塵,這種設定真的非常雷,所以請大家看之前務必三思,如果真的想看請將他們的身分與國家徹底分隔開來,謝謝各位。

  另外推一下【ニコニコ動画】【APH】ア.ル.ナ.タ.で.君.が.光.に.変.え.て.行.く【手描き】。雖然娜塔デレ到我有點不太習慣,不過有難得的米白MAD還是看得很開心,有好幾幕看得我激動大叫;因為選曲的緣故,看第二次時我哭了。我很喜歡織,《未來福音》最後的短篇只有幾頁的篇幅,但對我而言那就很夠了。

  跟之前的集合成一篇,會不會繼續寫也是未知數。我真的不擅長取篇名,請原諒這種微妙的名字…




  溽暑的夜裡聽見從樓下傳來的聲響,阿爾弗雷德知道樓上的女孩回家了。她回家的時間總是這麼晚,開電梯的人早早就下班回家,她只有一層樓一層樓地爬上來。她踩著階梯的聲音很輕,只是在無聲的夜裡被放大了,從公寓門口沿著長長的階梯響將過來,來到他門口時足音響得像他胸口突突的心跳,沒有任何停頓便繼續往上走。
  記者的生活偶爾也會讓他過一兩天日夜顛倒的日子,因此一個月裡總有幾天晚上他會在樓梯口碰上那頭髮灰白的姑娘。她撐著纖細的身板拾級而上,阿爾弗雷德跟她打招呼,不知道她是聽不懂英語或是疲倦,她永遠都只是用一雙不帶感情的綠眼朝他一望,連笑也不笑就往樓上走去。就著樓梯裡昏暗的燈光他快速打量女孩的面孔,花掉的妝無損於她的美麗,只是緊抿的唇為她細緻的面孔增添一股冷豔氣息,對賣笑的姑娘來說這肯定弊多於利。難怪她幾乎每晚都獨自一人在半夜三更回到四樓的房間,連眼裡的綠都顯得暗淡。這個城市裡每個人背後都有故事,他不禁想像起這個女孩的背景,也許她是個逃難在外的貴族小姐,就跟那些為了生存必須向人兜攬出賣肉體的生意的難民姑娘一樣。


  知道她叫娜塔莉亞的那天早晨阿爾弗雷德正準備離開公寓,突然聽見一陣聲響,轉頭望見女孩跑下樓梯奔向他。早晨是她的睡眠時間,照理來說兩人沒機會在這時候碰到面。
  直到他跟前女孩才停下腳步,仰起頭來直視他。她的視線很是有力,比起注視更不如說是狠瞪。阿爾弗雷德倒也不以為意,讓視線在女孩的身上巡視,享受在白日明亮的光線中觀賞女孩的機會。在陽光下一看他才發現,原來女孩的髮絲比較接近白金色,煤油燈照耀下看來晦暗的綠色瞳孔其實頗為清亮,還帶著點灰藍。
  過了好半晌女孩才吐出一句話,語音清脆得像是溶了鈴鐺。可惜他一個字也聽不懂,只是在心裡想,嘿,會說法文哪,說不定真的是好人家的小姐。
  「抱歉,我聽不懂法文。妳會說英文嗎?」他擺出爽朗的笑。
  女孩銳利如刀的視線彷彿要將他射穿,隨後用生澀但饒富韻味的英文說:「我叫娜塔莉亞。我必須繳這個月的房租。」
  他先是一呆,然後禁不住笑了。娜塔莉亞的眼神依舊尖銳得可以殺人。
  「我明白了。我是阿爾弗雷德。嗯,我想想,今天我大概六點回來,也許我們可以先去吃頓晚餐?」


  聽到娜塔莉亞提及家人是在半年後。
  娜塔莉亞很少主動談及自己的事,就算阿爾弗雷德問起她也不見得會回答,阿爾弗雷德所知的事情多半是自己從兩人的日常談話中拼湊出來的。他知道娜塔莉亞曾經擁有一雙皮手套,一件溫暖的皮氅,一只皮箱。那是她剛到此地的時候身上所有的財產。他想像娜塔莉亞初次踏上這片土地是在大雪紛飛的十二月,得到允許能下船的只有一千多人,載她來此的船艦在補給糧食燃料後載著更多無法上岸的人再度啟程。她一手拎著皮箱,右手緊揪住大衣領口,抵禦徹骨寒風。比起北方這寒冷也許不算什麼,但她的耳根還是被凍得發紅。娜塔莉亞望著異國城市。她的背後是逐漸遠去的船隊,她的身旁是洶湧的人群,白雪自天頂降下,落在她白金色的長髮上。
  不過想像就是想像。後來他跟娜塔莉亞問了,她比較晚才搭上船,也不是隆冬時上岸,沒有大雪沒有寒風。然而阿爾弗雷德一直記得這個想像出的場景:娜塔莉亞獨自站在那,抵抗寒冷的空氣與人潮的推擠,注視眼前她今後必須去熟悉的一切。
  她上岸沒多久皮箱就在混亂中被扒走。過了一個月,皮手套和皮氅也被她變賣。再過沒多久,她就把美貌與身體也當成商品擺到路邊了。


  如果工作結束得很晚,阿爾弗雷德會去接娜塔莉亞一起回公寓,也許一起在他家吃個宵夜。他的薪水不可能支付兩人份的開銷,娜塔莉亞非到萬不得已也不會主動找他,她仍舊夜夜站在街旁,任紅紅綠綠的光打在她臉上,沒有表情地注視來往的行人。
  他去接娜塔莉亞時,有時候會找不到她的身影,隔天清晨他會在睡夢中聽見女孩爬樓梯的聲響而清醒;有時候娜塔莉亞還在,她一看見阿爾弗雷德走近便微微蹙眉。兩人相識的半年後冬天到來,阿爾弗雷德在街上尋找她的身影,在路燈慘白的光芒中看到裸露著兩條白皙臂膀的娜塔莉亞,臉上不知是胭脂還是被凍的,兩頰浮著一大片紅暈,更顯出她的白。
  他把脫下的外套罩在娜塔莉亞肩上,笑問:「妳好,憂鬱的美人,妳為什麼皺著眉頭呢?」
  「因為看見你。」娜塔莉亞說。
  「哇,能讓美人這麼在意我,真是太榮幸了。」娜塔莉亞聽到這句話只是白了他一眼,然後往公寓的方向走去。


  兩人的談天與其說是談天,大多數的時候其實都是阿爾弗雷德在說話,娜塔莉亞選擇性地回答他拋過去的問題。那天早上他收到養兄寄來的信件,夜裡兩人對坐著吃湯糰,他把信給娜塔莉亞看,讓她練習讀英文,一邊談起撫養他長大的哥哥。娜塔莉亞垂眼掃過信上密密麻麻的字句,嘴唇無聲張合,不知道有沒有在聽阿爾弗雷德說話。這半年他教娜塔莉亞英語,還託人弄來一台打字機讓她學打字,等過一陣子她熟練後阿爾弗雷德想替她找份打字員的工作。
  她讀完信,把信紙遞給他,拿起湯匙撈了顆湯糰送到口邊。阿爾弗雷德看著她噘嘴吹涼湯糰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,對抬起眼來瞪他的娜塔莉亞問:「娜塔莎,妳有兄弟姊妹嗎?」
  見娜塔莉亞不打算理他,他自顧自地說:「我猜……妳是姊姊。」
  「……為什麼會這樣猜?」短暫沉默後,娜塔莉亞問。
  「妳不像被慣壞的獨生女,也不像被慣壞的妹妹。啊,妳知道『慣壞』是什麼意思嗎?就是……」
  「我知道,就是像你這樣。」
  「噢,我想妳一定沒有搞懂我說的是哪個字。」
  「相反,在英文裡面我最深刻理解的就是這個字。」你這被慣壞的小鬼,娜塔莉亞說,帶著她特有的腔調。
  他不平地鼓起面頰,反駁道:「才沒有呢,怎麼每個人都這麼說?亞瑟對我很嚴格耶,什麼禮儀啦數學啦標準英語啦都非逼我學會不可,寵溺小孩的表現是這樣的嗎?」
  娜塔莉亞逕自低頭吃湯糰不理會他,過了好半晌,她突然開口:「我是家裡最小的。我上面有哥哥和姊姊。」
  因為有些突然,阿爾弗雷德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,回答便慢了幾拍:「咦?啊……妳有哥哥姊姊啊,看不出來耶。」
  「因為我沒有被慣壞?」她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思緒。
  阿爾弗雷德伸手勾起娜塔莉亞的一綹長髮,湊在唇邊親吻:「對啊。要是我是妳哥,我一定會盡所有心力把妳寵壞。」
  「還好你不是。」娜塔莉亞起身,長髮滑出他手中。她把兩只空碗疊在一起,拿到廚房水槽中擱著。
  阿爾弗雷德望著她的背影問:「娜塔莎,妳哥哥姊姊呢?」
  「……我跟姊姊下船時失散了。」
  阿爾弗雷德等了一段時間,娜塔莉亞都沒有繼續往下說的跡象,他便繼續問:「妳哥哥呢?」
  站在水槽前背對著他的娜塔莉亞維持長久的沉默,阿爾弗雷德想走到她身邊看看她臉上是什麼表情,但他後來決定安靜坐在那邊等待娜塔莉亞的回答。
  世界在沉默中持續運轉。過了良久,他聽到娜塔莉亞幾不可聞的低語:「哥哥他,沒有上船。」


  阿爾弗雷德對於娜塔莉亞的私事知道得不多。他所知的全是兩人認識半年以來,從日常談話中拼湊出的碎片。
  他知道娜塔莉亞曾經擁有一雙皮手套,一件溫暖的皮氅,一只皮箱,一個姊姊,一個哥哥。
  她賣了手套和大衣,皮箱在碼頭上被偷,在搭船時跟姊姊失散。
  她逃離一夕之間風雲變色的故國時,將哥哥丟失在遙不可及的家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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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ayckim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